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督察人员声东击西、运用新“武器”查明真相

督察组车牌号被“暴露”怎么办?矿山变化怎么摸清楚?

时间 : 2021-05-06     来源 : 中国环境报     作者 : 张倩     点击 : 次     

  中国环境报记者 张倩 “如有企业人员看到‘京PXXXX’这个车牌号要注意,这是中央(第五)督察组的暗访车,一定及时在企业群里通知。”4月18日,中央第五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通过信访举报获取这条信息。下沉工作才正式开始,车牌号已流传开,督察工作如何顺利开展?

  4月下旬,中央第五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通过“5+1”形式(5个下沉组+1个机动组),对郑州、安阳、新乡等十多个地市进行了下沉督察,对河南省各地区重点和问题线索进行更详细的梳理、追踪。

  在这期间,下沉小组也对地方、企业应对督察工作的新套路逐一击破、巧妙化解。

  套路一:利用微信群锁定督察组车辆位置

  反套路:声东击西,明察秋毫

  最先被暴露车牌号的机动组下沉伊始,就陷入了被动的情况。

  这天,3名督察组人员去濮阳检查一家羽绒加工企业,到附近排水口不到5分钟,仿佛身上装了GPS定位仪,几位县区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跟上来“热情地”打招呼:“机动组领导来了?”

  “好家伙,您连机动组都知道了。”一位督察组人员说。

  这天,虽然督察组临时改变了行程,继续核实其他的督察点位,但机动组车辆被跟踪的情况仍让督察人员放心不下。机动组小组长认为,必须及时总结经验,马上调整。

  当晚,机动组开了个小会,讨论面临同样情况时,用什么战术击破?经过头脑风暴,大家得出结论,“只能分两波人,一波负责分散注意,另一波去现场锁定细节,还得快、准、稳。”

  第二天,机动组接到信访消息,转道开封。在开封市精细化工产业集聚区,机动组迅速停车,去到信访件中提到的开封裕成化工有限公司。这家企业声称停产已久,但在去年8月,企业排水却被查出异常,机动组决定一探虚实。

  厂区内看起来所有设备都已停止运转。一位督察人员与企业负责人交谈着,这时,另一位督察人员迅速去到生产车间。进屋扫了一眼,发现值班室虽然空无一人,但桌上还放着一个沏了茶的水壶,茶水看起来并不像搁置了几个月的样子,最多只是前几天泡的,督察组由此发现端倪。

  随后,督察组两名成员交换了个眼色,一人立刻往高处攀爬,检查位于上方的废气治理设施,发现设施仍在运转。企业相关负责人顿时神情慌乱起来。督察组人员让企业立即出示生产记录,对方却说没有。

  但细心的督察人员发现,企业工作人员中有一位手臂里夹着一个蓝色文件夹,神色恍惚。十分钟过后,见那位工作人员有事离开,把文件夹放在一个不起眼的桌上,督察人员不动声色地靠近,拿起来翻看,里面竟有这个车间几个月以来的生产设施用电、用蒸汽的付费明细。谎言被揭穿,企业人员一时慌乱,竟难以组织语言。

  这样的“打脸”场景并不少。机动组成员告诉记者,下沉的十几天里,他们去了8个地市、15个县区,排查了30个点位,积累了不少类似经验。

  套路二:“这里已经整改过了”

  反套路:我们有“天眼”,整没整改遥感影像自有判断

  矿山的整治和修复工程是在焦作下沉小分队的重点关切之一。如何快速准确地判别矿山变化?焦作小分队有一位“宝藏”成员。

  这位年轻的90后曾参与木里矿区矿井变化监测,是一名长期从事自然保护地人类活动遥感监测的专家。他告诉记者,“看一处矿区,要通过比对历史影像了解矿山的变化。对矿山的检查一般分整治类和超界开采类等,通过我国‘高分系列’卫星可以更加准确地获取线索。”通过调阅北山一带历史遥感影像,焦作组对比企业矿业权范围,快速锁定了几家疑似非法开采企业。

  遥感影像不仅能运用到矿山变化的发现上,还能辨别其他地块。在焦作孟州市,督察人员告诉记者,“从影像上观察这片地块的形状、颜色和位置排列等特征,也能看出问题。比如,在这片黄河湿地保护区的核心区内,根据之前的判读经验,目前的影像特征看起来,这两处可能是鱼塘。”

  第二天,推测得到了印证。记者随督察组去具体点位查看时,果然发现了大片鱼塘。随后,督察组准备去核实另一处点位。地方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上前强调,“那片面积很小,早就整改过了。”

  督察组人员坚持,“整没整改遥感影像可以显示出来,我们还是去看看吧。”督察人员在田埂上蜿蜒数公里,经过一大片槐花树林,终于发现七八个鱼塘,虽面积不算大,但更加隐蔽,且设施大都在运转。

  “卫星遥感像是‘天眼’,对于地块的变化从不会说谎。”

  不仅如此,在新乡下沉督察组和机动督察组,也有几名熟练的无人机“操盘手”。在平顶山某家焦化厂,督察人员通过无人机,早早拍到企业利用雨水池将污水排入农田的痕迹。

  “我们3个同事去年底参加的无人机驾驶证考试。想通过考试,不仅要不停地实操演练,凌晨还得一个劲地在模拟考试系统做题。幸运的是,努力没白费。你看这次督察,我们航拍的画面对暗查、取证等都贡献很大。”

  套路三:奔波辛苦,留下吃口饭

  反套路:不用破费,直奔高速

  铁打的纪律必须严守。在转段会上,中央第五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组长杨松对各下沉小组再三叮嘱。

  杨松强调,下沉督察期间,要严格遵守中央八项规定及其实施细则精神,切实改进督察工作方式方法和作风,以减轻基层负担。

  进入下沉阶段,杨松赴信阳、驻马店等多地调研,期间一直坚持轻车简行,严格控制工作车辆数量和陪同人数,并叮嘱绝不允许安排交通管制。“不干扰地方正常工作是我们一定要做到的,希望大家一定严守纪律。”

  在纪律方面,督察组副组长张雪樵也给组员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。有时遇到需要火车出行的情况,张雪樵始终坚持出行前两小时才告知车次。当组员问及他的具体车厢座次时,他从不告知,用实际行动避免接站等行为,从而减轻地方的负担。

  两位组长的纪律作风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组员们。这天,暗查组刚去汝州检查完某企业,做完问询笔录,时钟已指到晚上8点。除了中午对付了几口,督察人员在厂区内外数十个点位检查完毕,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,但回到驻地还有两个小时。

  离开时,企业和地方部门负责人一直挽留吃饭。“你们奔波一天辛苦了,留下吃口饭吧。”

  “不用了,我们有纪律,吃饭是小事情,不能给你们添麻烦,不用破费。”

  但是,车子离开企业后,督察人员发现一辆白色汽车在夜色笼罩下一直跟随。一位成员提议:“大家坚持一下,咱们先不吃了可以吗?直接上高速,回驻地再说。”

  晚上10点多,督察人员终于在驻地吃上了长达十个小时以来的第一口热乎面。

  十几天来,类似的故事时常发生在不同的下沉督察组里。这些片段也只是他们诸多经历的一个缩影。诚然,随着时间的推移,来自地方、企业的“套路”还会继续升级到2.0、3.0版本,但我们有理由相信,“智技双全”的督察组还会迎难而上,反“套路”的技能也会不断提升。

  “彰善瘅恶是我们来地方督察的初衷。无论眼前的情形多么纷繁复杂,督察人员会努力用‘慧眼’识别出‘套路’,用行动和智谋,落实、处理好群众交办的每一件环境问题。”第五督察组总协调人郭伊均说。